
青少年时期是幼稚走向成熟的过渡期,生理、心理都在变化,思想也越来越独立,容易碰到各种困惑和问题,所以情绪变化波动较大,心理问题也往往多见,学习压力、亲子关系、早恋、厌学、游戏成瘾,甚至还有自伤自残,今年的疫情也使得这些矛盾更加激化和突出。如何应对,如何引导,让我们一起倾听,体会“成长的烦恼”。
我非常努力了,成绩却越来越糟糕
高一学生小南(化名),由父母陪同来到李元主任医师的诊间。小南父母对其学习要求较高,成绩稍有下降,就会批评。平时除了学习以外,小南很少有业余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。小学、初中学习成绩优秀,每次考试均名列前茅,中考以较优异的成绩考入某名校高中。新入高一时,成绩排在班级十几名,其自感压力大,更加用功读书,但几次考试,成绩却没有明显提升。为此,小南感到非常痛苦,觉得自己无能,出现注意力不能集中,上课听不进去,记忆力差,反应慢、心烦等情况。每次要考试就心慌、紧张、睡眠差;有时看书看不进去时,非常焦急,就用笔尖戳自己手臂。由于学习效率明显下降,上学期期末考试考到班级末尾。
父母此时已经发现其异常,不再做过多要求,在寒假期间,情绪渐渐改善,在家上网课期间,也有较好的学习效率。但开学后,又出现焦虑,紧张情绪,对上学有恐惧感,多次对家长讲自己没用,学不下去,不想再上学了,有时还会哭泣,于是家长陪同前来就诊。
经过半个小时的详细沟通,李元主任医师分析到:小南平时生活单一,除了上学,没有其他兴趣爱好,家长也只关注于其学业。在小学及初中时期,学习顺利,能适应这样的环境,但进入高中后,因为重点班级,周围同学的学习水平和以前不一样,竞争也较前激烈,成绩优势消失,落差感很大。父母此时不但没有给予鼓励,反而过多批评指责,导致其更加自责,自我评价低,对自身能力产生质疑、焦虑,对学习产生恐惧,学习效率下降,从而导致自信心进一步下降,形成恶性循环。
随后,李主任为小南开出了一份“心灵处方”,帮助其了解目前自身存在抑郁焦虑情绪。首先,肯定了小南的自身能力,能考入重点高中,说明学习能力在同龄人中属于优秀的。在抑郁情绪影响下,会让人产生自责,自卑,自我评价低等诸多负面感受,把所有的事往坏处想,而焦虑情绪导致其烦躁,紧张,且无处发泄,并出现自伤行为。在这种情况下需多角度看待问题,分析成绩差距的原因,了解重点高中每个同学都是原来各个学校的尖子生,大家都在努力,名次没有提高,不代表成绩没有提高;李主任告诉小南,生活中也不是只有学习,除了学习,仍需要培养良好的兴趣爱好,要保持适当的运动,丰富业余生活,做到松紧有度,这样也有利于学习效率的提高。考试时不要过多考虑得失,只是把它当成是另一种形式的作业,相比于成绩,更重要的是从考试中发现学习的薄弱处。
最后,李主任也做好了家长的沟通工作,让他们了解小南目前的困境。此时孩子的信心已经受到打压,需要家长的支持和认可,批评指责只会让其更加自责。这时候需要多加鼓励,要看到孩子的长处及闪光点,平时生活中也不要只关注成绩,要陪伴孩子成长,把孩子当成朋友,尊重孩子的意见,有事情和孩子商量解决,而不武断的替孩子作决定,以平常心对待考试成绩。
没有娱乐时间,生活无聊,学习无趣,父母不理解我,我“抑郁”了
小东(化名)是一名初三学生,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我院周末青少年咨询门诊寻求帮助。在咨询一开始,小东就称怀疑自己得了“抑郁症”,早就希望能来医院看看,但家人一直未予重视,这次因为中考临近但状态很差而前来。在和小东的交谈中医生了解到,小东自幼至初一时成绩一直较好,性格外向,兴趣也广泛,喜欢打篮球、交朋友、玩游戏。初二时学业加重,家人开始限制其兴趣活动,小东试图争取自己的娱乐时间,但因成绩没有提高而受到更多限制。小东逐渐感到生活无聊,排斥学习,白天上课时难以集中注意力,自觉一直在“神游”,不能完成作业,成绩愈下,在家时沉默不语,自称是“废物”,肯定考不上好的高中,对自己未来不抱期望,晚上睡眠不好,常刷手机视频到凌晨1点才能睡着,刷手机也是盲目乱看,白天精神萎靡,与外界感觉像隔着罩子,自己在罩子里“死气沉沉”,通过上网查询认为自己是得了“抑郁症”。
但在咨询过程中,小东的父亲表达了不同的看法,他认为小东不是抑郁而是手机成瘾。父亲说,小东的家庭成长环境一直比较轻松,管教没有别人家严厉,自己对小东也没有特别高要求,只要他努力了就算考不上高中也没关系。现在问题是小东不肯努力,只会刷手机而不愿学习,想限制使用手机却因小东以头撞墙并称要自杀而妥协。父亲认为,小东睡眠不好是因为玩手机太长时间,撞墙也不是真的想自杀,“活着没意思”只是说说而已,自己也明确告诉小东考不上高中没关系所以不存在外部压力,根本不应该会抑郁。
专家分析
青少年是整个人生中重要且特殊的阶段,在此阶段生理和心理迅速发展而显出失衡的特点,抑郁的表现也不像书上那样典型。对于小东,他的情况已经达到抑郁的标准,而玩手机可能是暂时逃避痛苦的途径,可能是与父母抗争的工具,也可能是加重自身抑郁的因素等,而不单是“手机成瘾”那么简单。而对于自杀,以下几种误解最为常见:1、谈论自杀的人不意味着会去自杀;2、决心要寻死者才会自杀;3、讨论自杀会鼓励自杀。事实上,主动谈论自杀是一种求助信号,自杀的人往往处于生与死的矛盾中,而公开讨论自杀不仅不会鼓励自杀行为,反而给了潜在自杀者其他的选择或者有时间重新考虑决定,从而预防自杀。对于小东父亲,能感受到他在咨询室里不停打断和反驳小东的背后有对小东的关心,也看到他在自顾自地说道而忽略小东只低头抠弄手指时的粗心,还体会到他否认小东“抑郁”、回避“自杀”等话题是因为自己的担心。经过沟通,小东父亲表示愿意“俯下身去”和孩子交流,认识到自己“不愿”和“不敢”承认小东有抑郁的焦虑和恐惧,也接受小东目前是“无法努力”而不是“不肯努力”的状况,愿意让小东接受进一步治疗。最后,干预重点是进一步激发小东的求助动机,鼓励他继续治疗,并制定“安全计划”预防自杀。
专家建议
对于一个具体的青少年,他是独特的,他的问题也是独特的,但不管他贴着什么样的标签,当他主动求助或者流露出重要信号时家长应多加留意,及时带其寻求专业帮助。心理咨询固然不是判断谁对谁错的过程,但进入咨询室可能提供一个契机,能让咨询师探索了解来访者的真正问题,也能通过咨询室里孩子与家长的互动折射出问题形成的过程,更有可能是青少年摆脱困境、乃至得到心理成长的机会。
扫码关注医生